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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凰】多少楼台烟雨中

谢谢迎灯用她美丽的文字,以《If Only 》的人物写这篇文。能够在七十亿人中遇见真好,能够有你来给我文里的人物写文真好。若有一日我到江南去,一定会“穿着丁香色的旗袍,撑一把油纸伞,走过江南漫长的梅雨时节”。比心。


迎灯:

*现代au

*送给亲爱哒新绿ovo @洒然照新绿 感谢lof让我们相遇

 

大巴车从盘旋的高速公路转下来,疲惫的旅客在各自的座位上睡得颠倒。外面在下雨,淅淅沥沥,将车窗洒满横斜的水珠,窗外景色在雨幕与黑夜中朦胧。车速减缓,他抬眸看一眼前方高挂的“南京站”三个红字,目光不由凝滞。

Asa刚刚拜谒罢周公,向后伸了个懒腰,余光瞥见他神色有异,便用手肘轻轻一捅他。

“魔怔了?”

Asa平素对鬼神一类事情十分乐衷,总在他耳旁讲述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前世今生的故事,他只当玩笑,听过后付之一笑,从未当真。此情此景,却让他对Asa的说法,忽然有了几分信服。

“我曾来过这。”

Asa揉着惺忪的睡眼,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。

“兴许是你小时候来过呗。”

“不是。”

他摇摇头,从他呱呱坠地,到如今将是而立之年,他从未来过江南。这次江南游,还是禁不住Asa的软磨硬泡,才勉强答应。前后准备工作,他都未曾插手。

“那就是你在网上看过图片,互联网时代,这不很正常嘛。”

他不再答话。心头萦绕的情感太过复杂,他说不出,Asa也不会理解。

他曾在这里生活过,在这里笑过,哭过,也在这里爱过,恨过。他曾骑着马走过这座城的长街与巷尾,看过这座城纷繁迥异的四时风景。这是一种没由来的直觉,可是他又是那样笃定。

邻座打瞌睡的Aidan低垂的头触碰到前座,猛地惊醒过来。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窗外景色,倏地将腰身坐直,疲倦的一双眸里涌出几分光亮。

“到金陵了?”

Asa觉得出门前应该查一下老黄历。

“我说,你们今天没事吧?”

灯光把城市照得透亮,高楼大厦织构出繁华都市的模样。车水马龙,喧嚣着欢笑与痛哭。大巴穿过一条条街区,红绿灯交错亮起,车也走走停停。流动的灯火倒映在车窗上的水珠里,斑驳陆离,化作一条河。那不是他记忆里,这座城的模样。

他是这座城的过客,偏偏像这座城的归人。

Asa和Aidan的声音在淡退,他听见一个古老的声音跋山涉水而来,为一场久到数不清年岁的旧约。

此生一诺,来世必践。

大巴转入一条稍为寂静的街,灯光弱下去,喧嚣弱下去,弥漫的黑色盘旋而下,予他更多的熟悉感。他悄悄一按自己的眼角,对着Asa一笑,示意自己无碍。

导游的声音适时在车前响起,叮嘱大家晚上好好休息,明早不要迟到。Aidan收回自己沉重的目光,亦对着两人有些苦涩的牵起嘴角。

“真奇怪,明明是这般繁华热闹,我竟觉出几分孤寂荒凉。”

三人在沉默中取下自己的行李,随着人群进入酒店大厅办理入住。Asa走在前面,替他们把房卡一并领好。他和Aidan推着箱子跟在后面,各揣心事。

“好好睡一觉。明天可是一整天的行程,很累的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

 

冲了个澡,他躺在床上看电视。冗长无趣的泡沫剧,别出心裁的各式广告......他不断切换着频道,感到困意一点点漫过头脑。

“根据专家推测,墓室的主人很可能生活在南北朝时期,身份大抵是郡主这类级别......”

主持人喋喋不休地报道着目前的研究成果,他猛地惊了神,从被窝里狼狈地爬起,踉跄着跑到电视机前,看着屏幕上一一闪过的出土文物。

“墓室的主人生前似乎十分节俭,陪葬品中并无大量珍宝,却有好几份书信,字迹因时隔太久已无法辨认,奇怪的是,根据已有的线索,字迹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。专家们将通过进一步复原来破译原有的文字,这将对我们确认其身份有很大帮助......”

他伸手关上电视的开关,周遭坠入寂静。他的呼吸十分急促,脑中闪过几幕模糊的画卷,夕阳西下,一人一马,在荒草覆盖的城阙,望穿秋水,不见归人。

冥冥之中他好像知道书信上的内容,从年少的情窦初开,到分别的珍重叮咛,后来改换字迹,历劫归来,不言久别离,但述长相思。

吾妹......霓......

他有些颓丧地跌坐于床,唯一的线索亦就此终止。他记不起她的名字。

窗外仍是濛濛细雨,根据Aidan查的天气预报,明日这雨也不会停。他茫然地望向无边黑夜,天高地迥,七十亿的人口,如何才能够与她擦肩。

又如何履践他的诺言。

 

次日一早,Asa的电话将他从睡梦中吵醒。

“我和Aidan都快吃完啦,你怎么还没下楼?”

“马上来,马上来。”

他匆忙的从行李箱中翻出两件衣服,仔细瞧时,发觉都是浅灰色。时间是来不及挑三拣四了,他急匆匆拿上房卡,乘着电梯到了一楼餐厅。

导游一面剥着鸡蛋壳,一面笑脸盈盈地同他问好。一旁的小孩子不小心打翻了盛粥的碗,大人们一面手忙脚乱地收拾一面嘴里碎碎念叨着要小心。

Asa冲他打了一个响指,他快步向两人走去。Aidan的面色仍带着些许沉重,正在喝着最后几口白粥。

“一会儿出发先去秦淮河,按组乘船游览。”

他点点头,坐下来吃着盘中的早饭。几碟凉菜,两个鸡蛋,还有一碗尚温的白粥,标配的旅行餐。所幸他对伙食一向没有Asa那样严苛的要求,吃饱便可,省去不少麻烦。

吃完饭的导游举着自己的小红旗向他们的桌子走来,手中还攥着那张点名单。

“正好是三人一组乘船,你们三个跟好前面那一家三口,排在他们后面上船。”

Asa点头如捣蒜,一副你放心就好的表情。他终是不禁笑出了声,想起从前上学的日子里Asa是如何凭着高超的演技骗过一个又一个善良的老师。

等导游走远,他和Aidan都吃的差不多,Asa便神秘兮兮地凑上来。
“听说这里和六朝时的建安城便离得很近了,要是在以前,咱这种平民百姓哪有机会和皇城离得这样近啊。”

他不作声,Aidan却不知想起什么,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
“寻常人家只道帝王富贵无边,权冠四海,哪里知晓背后巨大的孤独。万事向来平等,至尊之路上,埋葬多少血泪又岂是旁人可知。”

夜幕下,风把城头高旗吹得猎猎作响,幽幽烽火昭示边境不宁。画面中人物的侧影与面前的Aidan重合,他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。

导游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餐厅的角落,让大家抓紧上车准备出发。Asa拍拍两人的肩膀,难得收起玩笑的神情。昨夜混沌的梦境里,他也曾窥见当年繁华的金陵。或许真有前世今生的玄虚之事吧,不过那也都是往事了。前尘隔海,当下只是当下,得以相守,便无需感怀。

 

 抵达秦淮河畔,仍在纷纷淋淋落着雨。橹声欸乃,船桨撑出几道碧痕,向两岸荡去。林立的店铺古香古色,夹杂乡音的叫卖此起彼伏,路过的姑娘穿着丁香色的旗袍,撑一把油纸伞,走过江南漫长的梅雨时节。

Asa买了好多当地小吃,不合口味的就塞给他和Aidan解决。Aidan拧着眉头吃下最后一块甜得发腻的吃食,决定Asa要是再买就一股脑给他塞嘴里去。

“榛子酥!吃不吃!吃不吃!”

Aidan决定收回自己的话,果断撸起袖子和Asa大快朵颐。

“我过敏,就不吃了。”

他眨了眨眼,觉得身上仿佛起了无数红疹,奇痒难耐。

“乘船的渡口就在前面,大家注意跟上我,不要掉队。”

Asa嘴里含着半块榛子酥,含糊着应了一嗓子。他一面觉得两人的吃相像幼儿园的孩子,一面还是递上两瓶矿泉水。

 

等坐在船上,摇摇晃晃着赏两岸风景时,Asa已经把肚子吃的滚圆。眯起眼,手中闲散地打着拍子,哼起不着调的小曲。

他用手撑着头,看两岸店铺次第倒退而去,吹着拂面温润的清风。

一叶乌篷船从狭窄的水道中穿过,向三人的小舟靠拢而来。船夫忙不迭地调转着方向,然而已经太迟。在荡漾的水波里,两船的船头成功撞在一起。

他猛地站起,脑袋不小心撞到船顶。Asa的笑声和Aidan的问候他无暇顾及,急匆匆地冲出船舱,连伞也不拿。

临船蓝底白花的帆布轻轻掀起,女子婷婷走出,正与他目光相对。

一瞬间,天地转,光阴迫,万物倒流,彼此靠近。

他痴痴望向她,她便定定望回。所有前生不可诉的等待与辛酸,在濛濛细雨里化为乌有。此刻山水相逢,只有彼此。不管多少朝代更迭,多少岁月飞逝,在人群中,仍可以一眼认出你,不会有半分差错。

而这次,再没有什么能叫他们分离。

他们曾在金陵的晴日下分离,错过诀别的那一面,而现在,在南京的雨里,此一眼,便是终身的认定。目光交织在一起最终化入秦淮涌动的水纹之中。所有的昨日都不必再言,此刻是你,就好。

“久违。”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所有发生过的,只是往事。而故事,还没开始。

 

-end-

*长长的铺垫只为最后的那一眼,然后再长的等待也值得。就像新绿说的那样。

*金陵是往事的开始与结束,而南京,是故事的开始。

*推荐你来中国的时候,也首推了江南hhh不知拙笔能否让你有几分向往呐。

 

最后题目:

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。

而此刻遇见你,便是雨过天晴。

08 Jun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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