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北境之后 楔子:画像(一)】
在廊州,梅长苏有时候会忍不住描起霓凰的丹青人像。第一次描完后想烧掉,免得被有心人(蔺晨)看见了,拿来作笑话。结果看见炭火即将烧到霓凰的脸蛋时, 又立刻不舍得地把它从炭炉里捡起来,把纸上的火拍掉。即使只是画像,也不愿意看见火苗触碰到她。
后来就索性直接把描好的画全藏起来。反正他有信心,只要他有心藏,没人找得到。
可无巧不成书,这一日一幅未描完,所以还未深藏的画,竟被飞流翻了出来。梅长苏来不及收起,就被蔺晨看见了。既然被看见了,梅长苏就只能假装不在意。反正现在的他是肯定打不过蔺晨,所以不用去想把画抢回来,只能以静制动。
蔺晨瞥了梅长苏一眼,嘴角噙着笑,指着那画里的人像对飞流说,“来,飞流,让蔺晨哥哥教你。这姑娘是青梅,是你苏哥哥朝思暮想的人。”
朝思暮想是什么飞流不懂,可'青梅'这两个字苏哥哥教过。飞流指着人像后、背景里尚未开的梅花苞,迟疑的问,“青梅?“
蔺晨大笑,拍拍飞流说,“对!咱们家飞流真聪明!这是青梅,这姑娘也是青梅!苏哥哥是。。。竹马!”
飞流把头摇得像浪鼓,“不是!是。苏!哥!哥!” 说完,用力拍桌子,站起来再说,“你!坏人!“说完就推开门跑出去,怕蔺晨抓他。
蔺晨用眼角瞄因为微烧而乖乖躺在床垫上歇息的梅长苏一眼,像是要看他的反应。
认识蔺晨这么多年的梅长苏,深知(深受其害)蔺晨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,所以只是很平淡的白他一眼,道,“无聊。”说完就闭上眼睛,仿佛要睡了。
只听蔺晨一边继续看画像,一边嘴里喃喃,
“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。
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
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。。。”
从那日起,每回飞流看见霓凰的画像,就会指着叫“青梅”。梅长苏虽然不甚愿意,但至少'青梅',还算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,所以算是默许了。他怕要是不给飞流叫'青梅',蔺晨不知道要掰些其它什么更露骨的名号来。
至于那幅画,不晓得被蔺晨藏到什么地方去了。梅长苏后来多次(假装)不经意的提起,蔺晨就顾左右而言他,故意扯开话题。
一直到几年后,梅长苏在北境逝世时,蔺晨才把画拿出来,让青梅的丹青陪伴着竹马的尸身,一起火化。